錯過就是如此的簡單,因為一個認為沒有必要說,一個覺得沒有必要講。
從中學時期相識到高中的籃球對戰結束,都沒有察覺出對方的心意。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不會去做,對等的距離就是沒有人願意往前跨出一步,因為害怕,害怕破壞好不容易維持好的天秤關係。
就算心心掛念著對方,但彼此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圈。
他知道,現在的青峰大輝跟以前不一樣了。
以前的青峰很強,他不吝嗇也不會目中無人,只是個單純喜歡籃球的笨蛋;而現在的青峰大輝一樣很強,但他眼中只剩下自己,沒有別人,能打敗他的只有他自己。
曾經想過捨棄對他的憧憬、對他的愛慕將他從個人世界拉出來,可是失敗了。
他流下的淚水不是因為不甘心,而是沒有辦法將青峰拯救出來的自責。

他做不到,他贏不了,他輸給青峰也輸給了黑子。
他就是個這麼沒有用的人,以為自己什麼都可以了,卻什麼都做不到。
這雙手能夠握住的,到底是什麼?
從中學畢業到海常與桐皇戰結束,他們從來沒有聯繫過,他不曉得該怎麼面對青峰大輝,也不曉得此刻在他眼中有沒有自己這個手下敗將。因為掛念,他去看了誠凜與桐皇的比賽;因為妒忌,他選擇沒有打招呼就離開。
不管在哪個階段,他都贏不了黑子。
青峰在中學時期和黑子感情最好,將青峰從自我的世界拯救出來的也是黑子,至始至終,都沒有屬於他的位置。這虛偽的笑容不曉得還能掛多久,每見一次面都覺得偽裝出來的表情快要崩盤。真實的他,是如此的醜陋,這樣嫉妒自己的朋友。


海常與誠凜一戰,他輸了。
他知道自己現在打得籃球,與在帝光時不一樣了。
海常與桐皇一戰,他也輸了。
就算找回自己的籃球,他卻還是沒有辦法贏過青峰。
接著海常與福田一戰。


「我可沒有淪落到連你都輸的地步,灰崎。」
「我的東西,我會拿回來。」
灰崎與他在帝光時期僅有一次的正面交鋒,那時他輸了。之後奮力練習的他,在還沒有與灰崎交戰時,後者就退出了球隊。
他理所當然的替補正選的位置,對他而言這個位置像是撿來的,多年後的這一戰,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,也是給自己一個心安的理由,作為奇蹟世代的一員。
在招式被灰崎奪取,自己開始心慌的時候,熟悉的嗓音在籃球場迴響,他淡淡地笑了,不管是在哪個時候,黑子總是這麼貼心的用自己的方式照顧大家。
不禁回想起在帝光的時候,對自己的籃球產生迷惘時,青峰對他說過得話。


『如果連自己的實力都不相信的話,那你的籃球就太無趣了。』
『可是小青峰,我不像你們都有自己特有的招式
『你的才能只有你自己清楚不是嗎?』

『我的……才能…………
『黃瀨,在球場上不用想著勝負,相信自己的籃球就行了。』
那個使自己打起籃球並相信自己才能的人啊,什麼時候才可以敞開心胸的與他重新對話呢?很想說啊,對他的心情。

不想要再失去什麼,他的籃球、他的感情、他的勝負。覺悟之後,展現出超乎自己預期的能力,想著自己的籃球,想著達到完美,那股執念最終幫助他贏得比賽。那個瞬間他覺得自己成長了。

 

「黃瀨,你的腳還好嗎?要不要幫你多拿點冰塊?」
「謝謝你,前輩,我休息一下就好了。」
「那我先去外面買幾罐飲料。」笠松前輩開啟休息室的門,似乎看見誰站在外頭,做了詢問的動作,不過自己因為被灰崎踩傷的腳還在發疼沒有多加注意。
在門關起後聽見腳步聲,低著頭的他將頭抬起問道:「前輩,忘記拿什麼了嗎?」
「腳傷,還好吧?」
……小、青峰?」
「真是懷念啊,還是這麼令人生厭的綽號啊。」
「我也好像很久沒有跟小青峰說話了……」不知是否因為腳傷而露出苦笑,「雖然我們以前本來就只是單純的隊友,不常說話好像也沒什麼……
……難道你又想哭了?」
盯著青峰,他抵著長椅的右手握緊,笑著說道:「我總算贏了,為什麼要哭呢?」
靛髮青年不語,望著他數秒,不顧他的腳傷直接將他拉起,因為不平衡的關係,幾乎整個人被青年擁入懷裡,而他的臉部靠在青年肩上。
「我什麼都看不見,想哭的話沒有人會笑你……
他抓住青峰背部的衣服,襯衫已經被抓皺了。
如此剛好,空無一人的海常休息室,只有淡淡的啜泣聲。
不管幾年沒有說話、沒有交集,儘管只有他默默的在意,他所認識的青峰大輝,依舊是這麼溫柔、依舊讓他這麼喜歡。
只是這份感情,他不知是否該說出口。


「黃瀨。」
在青峰離開的三十分鐘後,不知道打哪去買飲料的笠松前輩總算回來了,手裡還拿著兩瓶咖啡牛乳,他將其中一瓶交給自己後,發覺自己有些發紅的鼻頭,問道:「桐皇那黑到不行的傢伙欺負你啊?呿,早知道就別放他進來了。」
聽見笠松前輩的形容詞,他忍不住笑出聲,說道:「原來是前輩讓他進來的,放心,小青峰什麼都沒做。因為他很溫柔啊。」
「他哪裡溫柔了,你都不知道我買飲料回來的時候看到什麼!」笠松前輩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有點嚴重,黃瀨有些疑惑地望著他。
「你知道今天對戰的那個,福田的灰崎吧?就是踩傷你腳的那個。」
「嗯,灰崎他怎麼了嗎?找前輩你的麻煩嗎?」黃瀨若不是因為腳傷的關係,說不定就打算站起來衝出去了,灰崎要針對他沒有關係,但要是連不相干的人都牽扯進來他就不能不吭聲了。
「不是。」笠松思考了會,接著說道:「我看見桐皇那傢伙跟福田的灰崎見面,因為站得很遠所以沒聽見他們在說什麼。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,看見那傢伙揍了灰崎一拳,……老實說我在現場真想拍手叫好。」
黃瀨感覺耳朵熱熱的,聲音飄得很遠,接下來笠松說了什麼當然也沒聽進去。
他緊握著手中的咖啡牛乳,總覺得眼眶又冒出了水氣,嘴角淡淡地笑著。


「小青峰真的是笨蛋。」

 

 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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